我們活在一個被加速的時代裡,
AI、演算法,像一股又一股的急流,把「快」推上了標準答案的位置。
久而久之,「慢」開始讓人感到焦慮。
好像只要你不夠即時、不夠有產能、不夠懂工具,就會被這個世界甩在後頭;
回訊慢了、更新慢了、沒有馬上用上最新技術,就會被貼上「不夠競爭力」的標籤。
但這真的是落伍嗎?
或者我們只是有著和機器不同的節奏。
一種需要時間感受、消化、思考之後,才會開始行動的節奏。

為什麼我們會焦慮?
不是我們不夠努力,也不是我們真的落後了,而是因為我們 無時無刻都在看見別人前進的樣子。
當你打開社群,看到有人三天內寫完一本電子書;有人用AI剪出一支高互動短影片;有人早上發文、中午開會、晚上直播還不顯疲態。
你會不小心懷疑自己:是不是我太慢了?是不是我應該要再快一點、再高產一些?
這種焦慮不是憑空而來的,而是來自一種 時代的集體節奏差。
大家都在用新的語言、新的速度前進,而你還在咀嚼一個想法、修改一個句子、感受一段靜下來的時光。
你沒有做錯什麼,只是你還在用自己的方式生活和創作,
但當那份節奏不再被主流看見、甚至被視為落後的時候,焦慮就悄悄地出現了。
而人類與AI之間最大的差別,不是效率,是感受力
AI可以畫出很漂亮的畫面,寫出結構完整的文章,甚至模仿某個創作者的風格,但它不能感覺、經歷、也不會停下來思考「這樣做,對嗎?」更沒有羞愧感,也沒有疼痛感,從來不會因為一幅作品而心跳加快,或者為了一句話而猶豫很久。
人會懷疑、走神、慢下來,會因一張不完美的圖而重來十次,也會為了一個細節哭笑不得。這些過程看起來「效率很低」,但其實是創作中最真實的部分。因為它有 情感重量,而不是只有視覺效果。
當創作不再帶著靈魂,它還是創作嗎?
2016 年,宮崎駿在一場技術展示中,看見了一段由 AI 所生成的動畫。
畫面裡,殭屍扭曲著身體,用自己的手臂像是腳一樣地在地上蠕動,展示人員興奮地說,這就是人工智能能夠模擬出的「人類想像不到的噁心動作」。
但宮崎駿看完之後,沉默了幾秒,然後說:
「我有一位身障的朋友,他每天都要非常努力地把手抬起來,只為了跟我擊掌。
你們這段動畫,讓我感到非常不舒服。這不是幽默,而是對生命的侮辱。」
並不是反對科技,而是在捍衛創作的倫理感。
如果創作沒有情感、沒有對生命的共感,那麼再新、再酷、再有技術,仍然是空洞的。
影片最後,他語氣淡淡地說道:
「我覺得自己好像走到了時代的終點,人類已經對自己失去了信仰。」
在被催促著奔跑的時代,願你仍然選擇用心行走。
就像早已功成名就的宮崎駿,明明可以只專注於畫自己的畫、過想過的生活,讓那些不符合他價值觀的東西,就這樣靜靜飄過、不理會,但他選擇了開口、不妥協,捍衛自己相信的事物。
也許對某些人來說,那樣的發言顯得太過嚴肅、老派、情緒化,
但我想,那些話的本質,其實就只有一句
我還在乎。
這個時代最難能可貴的事,不是你能寫多長的 prompt、做出多快的圖、產出多少內容,
而是在看到讓你不舒服的畫面時,仍願意選擇站穩自己的腳步。
我想,這份勇氣。不只屬於他,也屬於每一個在時代洪流裡,仍然緩緩呼吸、慢慢走路的我們。
在這個對效率上癮的世界裡,提醒著初心:創作的本質,不是產出,而是感受與選擇。
